他总是偷偷摸摸的避开所有人的眼光,来到老门砖的前面。
那里有一片院墙,前方刚好是一片平整的绿地。
老门砖正对着一棵梧桐,一棵庞大的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梧桐。
老梧桐对张鹤伦的感情很复杂。
当张鹤伦在树下练小曲儿说相声的时候,老梧桐就是欢喜的。
可每当他过来还愿许愿的时候,老梧桐就最讨厌不过了。
新门砖很不解,它无法理解这种喜欢又讨厌的复杂情感。
这是个复杂的问题,对于尚还年幼的它来说。
“张鹤伦的孩子来德云社来的艰难,算起来吃了不少的苦头。”
老门砖起了个引子,老梧桐就接着往下说。
“一开始,他害怕自己待不住,
就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放上一颗石子埋在我的根下,
后来,就成为了一种习惯,
一颗石子代表一年,每年都来还愿,每年也都来许愿,挖出来再拿一颗新的替换埋进去。
一年复一年。
时间差不多了,你且等着,他就快来了。”
张鹤伦来的时间挑的正是晌午最热的时候。
人们都躲在家中的空调下避着外面高热的暑气,外面少有人走动,即使有也大多脚步匆匆,根本不会注意身边路过的是谁,这,刚好是适合潜伏的最好时机。
不同于往日带来的一颗石子,今日的石子用一个小小的布袋子装着,从外面就能瞅见一颗颗鼓起的石头印记。
数不清几颗,招人的很。
细数着一棵棵的梧桐看过去,与旁边的那棵几番确认后,才将将确定好目标,接着就掏出了一把折叠铲,小巧精致,带着深灰的色调。
目测了一下位置就往下挖了起来,时不时的还因为微小的动静抬头撇一撇四周。
他对自己挖过的坑熟悉的很,毕竟已经好几年都没移动过位置了。
小心翼翼的将盒子上的灰土拂开,吹上一口,郑重的打开那只晃一晃“登登”响的铁匣子。
新门砖好奇的看着那只铁匣子,莫名的看出了一种古旧的沉重感。
匣子上的锁只轻轻的搭着,“咔嚓”的轻掰一下,上面的开口就微微的弹出了一条细小的缝。
轻启盖子,瞅了好一会儿,才伸进两只手指将里面存放了一年的石子夹取出来。
石子干净如初,带着明亮的橙黄,握上去,透着一股长埋地下晕染上的凉气,隐隐的好似还能闻见泥土的腥气。
握在手里的石子迟迟没能放下,只转身面朝着老门砖它们蹲坐在石阶上,手里不停的摩擦着,眼睛却失去了焦点。
或许在回想这一年的生活,
或许在构思未来的人生。
新门砖想要说出的话,在老梧桐和老门砖的静默中悄悄地散去。
一时四下无语,只听见风吹过树叶时的喧嚣,草地沙沙作响,惊起一片飞鸟。
直到远处传来的说话声,直到手里的石子已消去寒气带着暖意,张鹤伦才从树下醒过神来,低头深呼一口气,强打起精神来将石子收进帕子塞入裤子的兜里。
按惯例,他会带着这块石子直到傍晚。
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终于出场,老门砖三个好奇的紧盯着,大有一种要盯出一朵花的气势。
打开袋口,张鹤伦一边往匣子里倒着一边嘴上不停地嘟囔着话。
“这段日子真的辛苦了,既然如此,那就许下一个十年的愿望。”
布袋子里的石子被倒入匣子。
一颗一颗的数去,刚好十颗,十颗亦十年。
每一颗都存着一年的愿望与期许。
石子通体乳白,带着不同颜色的花纹。
每颗都被打造的圆润饱满,磨去了棱角,披上了新衣。
张鹤伦第一次许下了十年的约定。
埋下去,填上土。
曾一年复一年都能见到的动作,现在,直到十年之后才能再次见到了。
老梧桐的面色复杂,带着点孩子成长的欣慰,带着点怀念留恋的不舍。
它悄悄地伸出一条长长的根系牢牢的把匣子护在中间。
郑重的在心里同张鹤伦共同许下下一个十年。
人生那么长,等你十年又何妨。
张鹤伦,
十年之约,
我等你取回石子还愿的那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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